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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来阿芙蓉流毒天下,与断肠草无异。然其罪不在花也,列之群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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莎士比亚《奥赛罗》第三幕,旗官伊阿古挑拨离间,暗示奥赛罗他的妻子苔丝狄蒙娜与副将凯西奥的关系不同寻常。奥赛罗听信谗言,被怀疑与妒恨迷惑心智。这时,伊阿古幸灾乐祸地说[1]

罂粟、曼陀罗,或是世上一切使人昏迷的药草,都不能使你得到昨晚你还安然享受的酣眠。 

提到罂粟,我们立刻就能想到鸦片烟和海洛因。在成为人尽皆知的毒品之前的很长一段历史中,罂粟主要用于止痛和助眠,在这方面,它与同样含有多种生物碱的曼陀罗具有相同的功效。作为著名毒品的原植物,罂粟背后有太多的故事。


一、从欧洲传入中国

早在6000年前,西部地中海地区已将罂粟作为一种油料作物来种植。这里是罂粟的原产地,当地人率先发现了罂粟在麻醉和催眠方面的功效,并将其运用于宗教仪式。罂粟的这种作用反映于古希腊神话,黑夜之神、睡眠之神、梦之神都与罂粟存在关联。例如,在罗马诗人奥维德于公元前后创作的《变形记》中,睡眠之神许普诺斯住在一个寂静幽深、光线昏暗的山谷[2]

在洞门前面,繁茂的罂粟花正在盛开;还有无数花草,到了夜晚披着露水的夜神就从草汁中提炼出睡眠,并把它的威力散布到黑夜的人间。 

英语中“催眠”(Hypnogenesis)一词的语源正是来自睡眠之神许普诺斯的名字(Hypnos)。罂粟学名 Papaver somniferum ,加种词 somniferum 的意思也是催眠。


罂粟果实

但是随后人们也发现,罂粟是一把双刃剑。公元前1世纪,古希腊的一部《药物学》记载了从罂粟果壳中获取鸦片的方法,该书特别提示说:如果过度服用这种药物,“它会给人体带来伤害(使人无精打采),会致人死亡。”[3]  

这种具有独特功效的植物从地中海地区传入阿拉伯国家,又由波斯人带到更为遥远的东方,在唐代的时候已进入中国[4]。传入中国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罂粟主要供观赏及食用,而非毒品或药品的来源。


罂粟花,图自《本草图谱》

唐代陈藏器《本草拾遗》(739)是较早记载罂粟的文献,他引用嵩阳子的话说:“罂粟花有四叶,红白色,上有浅红晕子。其囊形如髇头箭,中有细米。”[5] “罂粟”的“罂”是一种盛酒的瓦器,口小腹大,一如其圆鼓鼓的果实;果实里有籽细小如粟,其别名米囊亦取此意。五代张翊《花经》将“米囊”列入“七品三命”,这种舶来的花卉品种,其品相不俗,但在当时地位并不高。


品种多样的观赏罂粟,图自《本草图谱》

北宋以后,罂粟开始广泛栽培,并多用于庭院装饰。苏颂《本草图经》:“(罂粟)处处有之,人多莳以为饰。花有红、白二种,微腥气。” [6]明王象晋《群芳谱》:“花有大红、桃红、红紫、纯紫、纯白,一种而具数色。又有千叶、单叶,一花而具二类,艳丽可玩。”张岱《陶庵梦忆》写明末金乳生莳花弄草,门前所种“春以罂粟、虞美人为主”。到清初,陈淏子园艺著作《花镜》称罂粟花“多植数百本,则五彩杂陈,锦绣夺目。”

罂粟的嫩苗和种子可食用,这是人们种植罂粟的另一个目的。北宋初年《开宝本草》将罂粟收入“米谷”下品,别名米囊子、御米、象谷。从医书的分类以及这些名称即可看出罂粟的此种用途。


罂粟果实,图自《本草图谱》

宋代的一些诗歌多载罂粟煎汤作饮,这是一种养生疗法。苏轼《归宜兴留题竹西寺三首》其二云: 

道人劝饮鸡苏水,童子能煎莺粟汤。

暂借藤床与瓦枕,莫教辜负竹风凉。

苏辙晚年定居颍川(今河南禹州),家贫无肉,夏秋之交,蔬菜亦匮乏,当地农夫教他种植罂粟、决明两种草药,其《种药苗二首》其一写到罂粟的用处[7]

甖小如罂,粟细如粟。与麦皆种,与穄皆熟。
苗堪春菜,实比秋谷。研作牛乳,烹为佛粥。
老人气衰,饮食无几。食肉不消,食菜寡味。
柳槌石钵,煎以蜜水,便口利喉,调养肺胃。 

谢薖《煎罂粟汤二首》其一亦称赞罂粟汤的功效:

茶粒齐圜剖罂子,作汤和蜜味尤宜。

中年强饭却丹石,安用咄嗟成淖糜。

罂粟籽作汤加蜜,非寻常之饮。寇宗奭《本草衍义》载:“服石人研此水煮,加蜜作汤饮,甚宜。”《本草纲目》总结罂粟的用途说:“罂粟秋种冬生,嫩苗作蔬食甚佳。……中有白米极细,可煮粥和饭食。水研滤浆,同绿豆粉作腐食尤佳。亦可取油。”所以,明代吴幼培写《罂粟花》,不仅赞美其花朵娇艳,也夸耀其果实累累:

庭院深沉白昼长,阶前仙卉吐群芳。

含烟带雨呈娇态,傅粉凝脂逞艳妆。

种自中秋须隔岁,开于初夏伴倾阳。

更夸结子累累硕,何必污邪满稻粱。 

罂粟花,图自《本草图谱》

至于罂粟入药,明代以前的记载甚少。李时珍在《本草纲目》中说:“其壳入药甚多,而本草不载,乃知古人不用之也。”在他之前,元代医家朱震亨已认识到罂粟壳作为药物的危险性:“今人虚劳咳嗽,多用粟壳止劫;及湿热泄痢者,用之止涩。其治病之功虽急,杀人如剑,宜深戒之。” [8]

朱震亨发现罂粟壳的副作用,但他尚不知,罂粟杀人的真正原因,是其未成熟的果实中乳白色的浆液,制干后即是鸦片。

二、 鸦片的出现

罂粟早在唐代已传入我国,但鸦片的出现则要晚上数百年。[9]目前所见最早提到“鸦片”一词的是文献是明代学者徐伯龄所著《蟫精隽》。徐伯龄生活于正统至成化年间(1436—1487),该书卷十“合甫融”条载:

海外诸国并西域产有一药,名合甫融,中国又名鸦片。状若没药而深黄,柔韧若牛胶焉。味辛大热,有毒,主兴助阳事,壮精益元气,方士房中御女之术多用之。又能治远年久痢,虚损元气者往往服不三数分,多服能发人疔肿痈疽恶疮,并一应热疾。而其性酷烈甚于硫黄、丹砂,热燥猛于苏合油、附子。自仙灵脾、琐阳、阳起石、丁香、鹿茸、龙骨、兔丝而下,功皆不及也。成化癸卯,尝令中贵出海南、闽浙、川陕、近西域诸处收买之,其价与黄金等。

 

“合甫融”是阿拉伯语Afyun的音译名,又译作阿芙蓉、亚芙蓉、哈芙蓉、阿飞勇等。鸦片则源自拉丁文 Opos 或英文 Opium,又译作阿片,如今罂粟的英文名就叫做 Opium poppy。


Opium smoker

威廉·桑德斯1867

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


南洋暹罗等国曾向明朝皇室进贡鸦片,时称“乌香”。[10]大概是领略过鸦片的神奇功效,例如上文提到“壮精”“助阳”,成化癸卯(1483),朝廷派太监从东南沿海以及西北边境多方收购,其价格昂贵,堪比黄金。  [11]


粟花田

Royal project Foundation

清迈,泰国

同一时期,王玺《医林证类集要》(1482)卷2“痢门”记载了鸦片的获取方法:

阿芙蓉,天方国传,专治久痢不止,及一切冷证。打沟阴水种红鹦粟花于畦上,勿令水淹头,至七八月间,于花卸后三五日,其壳即鹦粟壳。于午后壳上用大针刺开外面青皮,里面硬皮不动,或三四处。次日早,津出,用竹刀刮,收入磁器内,阴干。每用小豆大一粒,空心温水化下,忌葱蒜浆水,如热渴,以蜜水解之。小儿黄米大一粒。

“天方国”指阿拉伯国家。作者王玺曾镇守西北边境多年,利用军务之余“外考名医师家议说”写成是书,这段关于鸦片的相关记载很可能源自阿拉伯人。值得注意的是,文中所述关于鸦片的服用方法,还不是吸食,而是以温水或蜜水吞食。 


罂粟果实的汁液

By KGM007 

由于鸦片价格高昂,一般人无法享用,在明代,鸦片的食用并不普遍。《医林证类集要》问世后100年,李时珍在《本草纲目》(1578)中依然说:“阿芙蓉前代罕闻,近方有用者,云是罂粟花之津液也。”连李时珍也只是听说,而未亲眼见过鸦片的生产过程。

而此时的鸦片仍然是作为一种药用而存在。李梃《医学入门》(1575)卷2载:罂粟壳“虽有劫病之功,然暴嗽、泻者用之,杀人如剑”,而鸦片“治同上,性急,不可多用。” [12]《本草纲目》记载鸦片疗效包括“泻痢脱肛不止,能涩丈夫精气”,“俗人房中术用之”,或与粳米饭捣作“一粒金丹,云通治百病”。 [13]


平民百姓吸食鸦片

鸦片战争博物馆,东莞

数十年后,博学多闻的谢肇淛在云南为官(1618-1621)期间发现鸦片其实有大毒,其所编撰的一部地方志《滇略》卷3载:   

哈芙蓉,夷产也,以莺粟汁和草乌成之。其精者为鸦片,价埒黄金,可疗泻痢风虫诸症,尤能坚阳不泄,房中之术多用之。然亦有大毒,滇人忿争者,往往吞之即毙。

此文提到,阿芙蓉与鸦片在纯度上有区别,吞之可丧命,但仍然没有提及鸦片使人上瘾。鸦片从药品变为毒品,并真正对中国社会造成危害,是服用方式的改变——由吞食改为吸食。[14] 

吸食鸦片前的准备工作

George Lacks

Time Inc.

三、从药品到毒品

我们熟知的抽鸦片烟,即将鸦片混入烟草一同吸食的方法,源自荷兰的殖民地印度尼西亚。1624年荷兰人占领台湾后,将其传入台湾、福建等东南沿海地区,清初已流行于江南。[15] 雍正二年(1724),参与镇压台湾朱一贵起义的一位清朝官员,在治理台湾的方略中提到鸦片烟的由来,以及致命的危害: 

鸦片烟不知始自何来,煮以铜锅,烟筒如短棍,无赖恶少,群聚夜饮,遂成风俗。饮时以蜜糖诸品及鲜果十数碟佐之,诱后来者。初赴饮,不用钱,久则不能自已,倾家赴之矣。能通宵不寐,助淫欲始以为乐,后遂不可复救。一日辍饮,则面皮顿缩,唇齿齞露,脱神欲毙,复饮乃愈。然三年之后,无不死矣。闻此为狡黠岛夷诳倾唐人财命者,愚夫不悟,传入中国已十余年,厦门多有,而台湾特甚,殊可哀也。 [16]

这段文献表明,鸦片烟最初的吸食者是“无赖恶少”,主要目的是“助淫欲始以为乐”。从这里开始,鸦片渐渐露出它作为毒品的邪恶面目——药物依赖,长期服用者一旦脱离药物,将出现一系列身体和心理不适,即上文所说的“面皮顿缩,唇齿齞露,脱神欲毙”,此类症状称为戒断综合症,这是鸦片从药品转向毒品的重要标志。

吸食鸦片的人

George Lacks

Time Inc.

清政府觉察到鸦片吸食的不良影响,于雍正七年(1729)禁止贩卖鸦片烟。[17] 但鉴于鸦片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,关于鸦片的流通则并未禁止。

等到18世纪中叶,鸦片的吸食方法逐渐从与烟草混合吸食,演变为单纯的鸦片吸食。这种吸食方法产生的吗啡含量更高,因此更为刺激,致使鸦片这一毒品向更广泛的阶层和地区蔓延,由此造成的社会问题日益凸显。乾隆三十年(1765)以前,中国每年进口鸦片不超过两百箱,随着单纯吸食法的发明和流行,鸦片的进口量在1795年前后达到每年三四千箱的水平。[18] 嘉庆四年(1799年),清廷在广州颁布法令,严禁鸦片进口,以杜绝祸根。 [19]

但对于以英国为首的西方殖民者来说,鸦片交易能够带来巨额的利润,是扭转对华贸易逆差的重要手段。在利益的驱使下,官商勾结,腐败横行,鸦片走私屡禁不止。从嘉庆五年(1800)至道光十八年(1838)的39年间,英国将42.7万余箱鸦片输入中国,国内鸦片吸食者急剧上升,“上自官府搢绅,下到工商优隶,以及妇女僧道,随在吸食。” [20] 国民身心深受荼毒,社会风气严重败坏,同时白银大量外流,朝廷逐渐认识到“鸦烟流毒,乃中国三千年未有之祸”,于1839年派林则徐前往广东虎门,开展轰轰烈烈的禁烟运动。西方殖民者为保护鸦片贸易,以此为借口发动侵华战争。中国近代史的序幕由此拉开。


虎门销烟

鸦片战争博物馆,东莞

战争结束后,鸦片不仅未能禁止,反而成为合法商品予以进口,鸦片流毒从清末延续至民国。据梁实秋《鸦片》一文介绍:“北平搢绅之家没有不备鸦片待客的,客来即延之上炕(或后炕)或短榻,相对横陈,吞烟吐雾一番。”一直到抗日战争胜利之初,吸食鸦片而倾家荡产者,与鸦片战争之前并无两样,连贫苦的底层百姓也未能幸免:

抗战胜利之初,北平烟土价格是一两土抵一两黄金。多少瘾君子不惜典当衣物、家具,拆天棚卖木料,只为了填那烟斗上的无底深渊。最后的结局是家败人亡、男盗女娼!贫苦的人民也多不能免于此厄。 [21]

新中国成立后,抽鸦片烟在短时间内得到彻底遏制,鸦片泛滥已成为教科书上的历史。经世界卫生组织批准,全世界只有中国、澳大利亚、土耳其等少数国家被允许合法种植罂粟以供医药制造。但是东南亚“金三角”(泰国、缅甸、老挝三国边境)以及贫穷的阿富汗,仍然大面积种植罂粟并主要用于生产毒品,人类与鸦片类毒品的斗争远未结束。


蝴蝶与罂粟花

文森特·梵高

Van Gogh Museum, Amsterdam 

吴其濬《植物名实图考》(1848)卷27曾评价罂粟花:“近来阿芙蓉流毒天下,与断肠草无异。然其罪不在花也,列之群芳。

然而我们不可能再将罂粟作为普通的花卉来看待,也无法像古人一样将它种在院子里细细观赏,因为我国《刑法》对于非法种植罂粟是明令禁止的。如果有人说在公园里见到了罂粟,他看到的应该是虞美人。


参考文献

[1] (英)威廉·莎士比亚著,朱生豪译:《奥赛罗》,译林出版社,2018年,第62页。
[2] (罗马)奥维德著,杨周翰译:《变形记》,人民文学出版社,1984年,第154页。
[3] 转引自[英]珍妮弗·波特;赵丽洁,刘佳译:《改变世界的七种花》,生活·读书·新知三联书店,2018年,第116-117页。
[4] 有人依据陶弘景《仙方注》将罂粟的传入时间追溯至魏晋。陶弘景《仙方注》见北宋惠洪《冷斋夜话》卷1:“李太白诗曰:昔作芙蓉花,今为断肠草。以色事他人,能得几时好?陶弘景《仙方注》曰:断肠草不可食,其花美好,名芙蓉花。”因鸦片名为“阿芙蓉”,故认为此处“芙蓉花”即罂粟花。但“阿芙蓉”实为阿拉伯语Afyun之音译名,与芙蓉无关。清代屈大均《广东新语》卷27认为李白诗中断肠草为胡蔓,“花如茶花,黄而小,又名大叶茶;叶按月数多寡,一叶入口,血溃百窍,肠断而死”,此即马钱科钩吻,花冠黄色,漏斗状,全株有大毒。
[5] 转引自《本草纲目·谷部》卷23“罂子粟”。
[6] 转引自《本草纲目·谷部》卷23“罂子粟”。
[7](宋)苏辙著:《栾城集》,上海古籍出版社,2009年,下册,第1519-1520页。其序云:“予闲居颍川,家贫不能办肉。每夏秋之交,菘芥未成,则槃中索然。或教予种罂粟、决明以补其匮。寓颍川诸家多未知此,故作种药苗二诗以告之。皆四章,章八句。”
[8] 转引自《本草纲目·谷部》卷23“罂子粟”。
[9] 有学者认为鸦片在元代已传入我国,其依据是《回回药方》中载有“阿肥荣”、“阿夫荣”(Afyun音译名),但关于《回回药方》的成书年代尚无定论,包括元末、元末明初、万历四十七年(1619)、万历二十一年至四十四年(1593—1616)四种说法。见王锦,王兴伊:《<回回药方>研究进展》,《回族研究》,2013年第4期,第8页。另说忽必烈征战印度时,曾将鸦片作为战利品带回国。此种说法并无文献依据。
[10] (清)俞正燮:《癸巳类稿》卷14“鸦片烟事述”。
[11] 关于明神宗晚年曾长期服用鸦片的说法颇为流行,其依据是考古人员在定陵万历皇帝的头骨中发现吗啡。但学界并无相关考古报告,恐为谣传。见龚缨晏著:《鸦片的传播与对华鸦片贸易》,东方出版社,1999年,第80页。
[12](明)李梃著;金嫣莉等校注:《医学入门》,中国中医药出版社,1995年,第164页。
[13] 转引自《本草纲目·谷部》卷23“阿芙蓉”。
[14]王宏斌. 鸦片史事考三则[J]. 近代史研究, 1993(05):232-238.
[15] 吴志斌、王宏斌:《中国鸦片源流考》,《河南大学学报》,1995年第5期,第32页。
[16] (清)蓝鼎元:《鹿洲初集》卷2,《与吴观察论治台湾事宜书》。
[17] 该禁令规定,对于贩鸦片烟者按照“收买违禁货物例,杖一百,枷号一月;再犯,发近边充军”;对于“私开鸦片烟馆,引诱良家者”,按照“邪教惑众律,拟绞监候”;对于失职的地方官员及海关人员,均“严加议处”,惩罚不可谓不严。
[18] 王宏斌:《鸦片史事考三则》,《近代史研究》,1993年,第5期,第236页。
[19] 该法令指出:“吸食鸦片者,初只限于流氓与下流之辈,彼等常聚而吸用此项物品,及后蔓延于仕宦之家,尊长及其后辈,并波及生员以至官吏,其中多人迷惑于此,以至成瘾。……以前吸食鸦片流毒,初只限于福建与广东两省,渐而遍及全国各省,各地买卖及吸食此物者之多,甚至超过原来两省。是以外国人用此种无用之粪土,从我国取去莫大利益,但国人则盲目自投罗网,自甘毁灭,甚至死而不知悔,可悲可厌已甚。”见(美)马士著;中国海关史研究中心组译,区宗华译:《东印度公司对华贸易编年史(1635-1834年)》,第一、二卷,中山大学出版社,1991年,第654—655页。按,该法令之中文原稿本尚未发现。
[20] 道光十八年(1938),鸿胪寺卿黄爵滋上书朝廷,力陈鸦片之祸害,见《清史稿》卷190《列传》第165。
[21] 梁实秋著:《梁实秋散文集》,时代文艺出版社,2015年,第2卷,第111-115页。

作者简介:江汉汤汤,企业职员 / 中国美术馆志愿者讲解员 / 自由撰稿人,个人公众号“古典植物园”,现居北京。

图文编辑:蒋某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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